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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丰三年,一声婴儿的啼哭,骤然划破夜的寂静。
“王爷,王爷!”
当时的萧王萧翊闻声忙撇过头,只见产娘一掌推开木门,顶着一头粘着汗的凌乱发丝踉跄地冲出来,抬起满是汗水与血水的黏答答的胳膊拭泪,“您,您快来瞧瞧吧!”
萧王妃今日分娩,因其年岁不小,萧翊便告假陪产,已立于屋前整整一日,恐生变故。
他双手背在身后,手心竟生出一层薄汗。拇指的指节微微泛红,紧捏一块润滑翠绿的扳指,猛一用力,便“咔嚓”一声捏碎了上好翠玉。
大步踏入满是雾气的温热产房,萧翊迎上丫鬟周芝:“王妃如何?”
“王妃一切都好……恭、恭喜王爷,是个男孩,”周芝吞咽一番,双唇发颤,支支吾吾续道,“可……小世子……异于常人……”
不待她说完,他垂眸看向婴儿艰难起伏的胸膛。
经历过朝堂更替、英勇于嗜血战场上横跨过万人骸骨的萧翊,竟不禁凝滞。
原本紧绷的身体好不容易松快些,此刻却如被投入寒湖中心,由头至踵被万年的深冰冻结,失去了知觉。
大祸临头!
“来人,将崔大夫唤来!周芝,拿纸笔……速拿纸笔!”
窗牖外,片片雪花事不关己,虚头巴脑地乱飞,一撞上窗户,便化了。
萧王妃艰难撑起身子,她的视线朦朦胧胧,唯有萧翊颤抖的背影格外清晰。
鼻腔酸涩,她细眉紧皱,含泪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窗。透过狭小的一条缝,她眺望墨色的天幕,默默阖上双眸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