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元放下精致的小刀,将一盘切好的果子推至芙笙面前,梗了梗,方自嘲般摇摇头:“一石二鸟,一举两得罢了。”

一石二鸟。

那火舌之中,有哪两只鸟?

芙笙和萧元。

一股寒气自芙笙的脚底直冲上她的脑门,她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
“轰”地一声,她倏然站起来,打翻了桌上的汤与果子,不稳地往后退两步。

萧元抬起眸子,面色淡定,手却不自觉地把玩手中的杯子,指腹来回摩挲着杯沿。

“舅父的意思是……”芙笙停顿片刻,愤怒的火气遮住了她的视线,“我只是个饵。”

喉结紧张地滚动一周,萧元伸手扶起那只倒下的碗,将自己分毫未动的汤递到芙笙面前,“喝汤吧。”

原来上辈子杀她,不仅是为了成全祝蓁宜与江祁,更为了引出萧元。

原来上辈子,她只是个炮灰。

原来,乱箭之下,他到底还是失了性命?亦或是被江祁活捉,受了极大的苦楚?

满腹疑问,芙笙却一个字都问不出。

她以什么身份提问他,她又凭什么强迫他回忆上辈子的一桩桩一件件,只会逾了本分。

念及他也身患心疾,她的胸口便隐隐作痛。

可上辈子,她二人毫无瓜葛啊,他们凭什么认定萧元会救她?

“舅父究竟,因何救我。”她双眸泛红,脸色苍白,紧捏住双拳,心头像被江瘪三与祝蓁宜狠狠踩了。

他不答话。

咬得嘴唇红红斑斑,她一步上前,要靠近他,哪知他骤然起身,逃似的,三两步便跨上了船舱门。独留芙笙一个人愕然地停留在桌边,望着他立在门边孤独的身影。

“抱歉,是我牵连了你。”他淡淡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