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蓁宜昂着高贵的螓首,率先迈入景华宫的大门,她后背挺得如板直,一只脚方踏入景华宫,便对上一脸甜美的笑,捏着嗓子喊了声:“父皇~”
景华宫的龙涎香扑面而来,晕了芙笙半刻。她强行晃晃脑袋,便见祝靖一手撑着额头坐在龙椅上,微眯着眼,身前案上的奏折仅有几本。
看样子,他如今连政事都懒得处理了。
望见芙笙,祝靖没来由地一颤,换了个姿势。
二人行礼毕,祝蓁宜故作惊诧:“父皇,真真是怪事。今儿郑太医在琉璃宫为母妃号脉,赶巧皇姊来了,母妃好心命郑太医替皇姊瞧瞧,这不瞧倒罢,一瞧……父皇,郑太医如今,都惊得说不出话了。”
哪有那么严重,芙笙镇定道:“芙笙本就有心疾,多年来唯有叶太医为芙笙医治,郑太医头一次为芙笙把脉,自有些紧张罢了。”
祝蓁宜哼哼几声,扭头瞥了眼郑太医:“郑太医,如今身在景华宫,还不快快禀报?”
郑太医惊得直哆嗦,他欲言又止,小眼睛扎巴扎巴瞟米公公。
米公公会意,把耳朵递给他,方听他絮絮叨叨几句话。
对自己的病情,芙笙实则也不甚了解,她秀眉微皱,见米公公小碎步跑到祝靖耳边说了什么。
“嗯。”祝靖长叹一口气,毫无惊讶的神色,反而每每望向芙笙,均坐立不安似的频繁换坐姿,“人带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米公公低头下了丹墀,拍拍郑太医的肩,放轻声音尽量显得温柔:“郑太医,宫里的差事辛苦,你许是累了,陛下放你一个月的休沐,你且回家乡看看吧。”
裙角在手中被紧攥成一团,祝蓁宜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的模样。
郑太医惶恐,忽“噗通”跪下,忽然醒悟了似的,额头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:“谢陛下!”
“父皇?”祝蓁宜扭头见郑太医退下四品太医的帽子,双眼通红地退出去,临殿门口还紧张地被绊了一跤,竟没想什么事都还没发生,这场闹剧就结束了,“父皇!皇姊的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