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第二世的时候,他披甲执锐, 为了她踏破铁骑打下江山。
那天她嫁衣如火, 掩映在滔天的火蛇中。
两次,她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去的。
他不能容忍再有第三次。
他勉力攀爬,崖下的阿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, 抖如筛糠,嘴里不停得念叨:“我的祖宗啊,这下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大风无情地刮在他脸上,像刀割。
阿星告爷爷告奶奶,把四方神都请了一边,求他们保佑萧元的平安。
火红的炎草生长在山崖之间,几十年难见一株。萧元磕磕绊绊,跌了又爬,好不容易攀上了断壁残垣。
他粗喘一口气,冷风灌入喉咙里,冻得他发不出声音。
他冻紫了的手藏在厚重的袖子里,迎风上前,于小平台上暂歇片刻。
“阿元,不知这山川究竟有多美。”她曾在冬日抱着暖炉挨着炭火,手里攥着一根毛笔,以与倾之名续写那本莫须有的游记,“我好想看看啊……”
“待你好了,我一定带你去。”莽撞的少年人嬉笑一声,指着她笔下的高山,“高山之上不仅没有你说的那么绿植茂盛,还全是雪呢。”
“啊?”芙笙一愣,朝着窗外出神,“全是雪……”
高山之上,全是雪。
萧元的眼皮子渐渐重了起来,他眼睛微微一觑,只降下一点,便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似得。
倏然,他瞟到一抹鲜红。
它支撑着他掀开沉重的眼皮,艰难得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