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梅格,把他关押起来。”
“是。”梅格弯腰恭送主人离开。
黎明前的一个小时,东方的天际已经被地底的太阳照地半亮,天空呈现着一种奇异的色彩,半边蓝白,半边蓝黑。
乱葬岗在城外的荒树林旁,那里乱石嶙峋,长满荆棘和半人高的野草,时常有野兽出没。空气潮湿而腥臭,无人认领的尸体都被草革一裹,扔到了这里,有的已成白骨,有的被野兽分食,有的还在腐烂爬满白腻的蛆虫。
乌鸦在上空盘旋着,啊啊叫了叫声,最后飞进了林子,停在了翠绿的松树枝上。
那孩子被一张灰色的毯子裹着,旁边就是昨夜刚被野兽分食撕咬地七零八落的尸体,只露出几缕半干的银发。
黑发的吸血鬼半跪在地,掀开毯子,那孩子穿着不合身的麻布衣服,双眼紧闭,脸色苍白,小小的嘴巴微张着,瘦弱的身体微凉而柔软,细嫩的皮肤上有几道青紫。吸血鬼摸了摸那孩子的脖颈处,弯腰把他抱了起来,纵身一跃,瞬间消失。
童年有一段懵懂的时期,是蓝烟最开心的一段时期,保姆宠掼,无人束缚,可以在阳光下的草地上与爷爷家的萨摩耶尽情地嬉闹翻滚。
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父母意外的产物,没有察觉自己是多余的,虽然年节的时候,看到父母带着哥哥来爷爷家过年,吃过饭又一起离去时会有淡淡的失落,可狗狗蹭蹭他,他总能轻易忘记掉这些。
直到在杭州的爷爷过世,保姆被辞退,他回到了上海父母的家,在父母的争吵中才知道自己是多余的,哥哥是优秀的继承人,从小被父母带在身边教养,而他则是被扔给年迈体弱的爷爷。
从那时起,他知道了孤单和彷徨为何物,他也曾无措地主动亲近父母寻求关爱,像孱弱的幼兽寻求双亲的庇护,可那对夫妻的关系已经破裂,两人负气一般,谁也不管他,好像谁管他,谁就输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