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斯特在黎明前离开了卡尔卡城,蓝烟一直待在房间里,只觉得整个城堡都空荡地不行,酸涩的情绪塞满了胸腔。

他想起曾经一个同学,跟女朋友异地,每次把女朋友送走后,他那个同学都会哭一会。

其实有什么好哭的呢,那时候通讯也足够发达了,想见面的时候见面就是了。那些难堪的情绪显得矫情又多余。

蓝烟站在窗前,看着温斯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,淡漠地抹了抹眼泪。

天就要亮了,萨利敲了敲房门,问他要不要吃早餐。蓝烟拒绝了,疲累地进入了白日梦。

而谈判就在今晚。

那大概是他睡得最沉的时候。短暂的阳光再次被阴影遮掩,城堡中惨叫四起。许多的血族从城外涌来,直奔最高处的建筑。或攻击大门,或攀爬城墙塔楼,闯入城堡内部,疯狂攻击报复,阻拦者皆被群起攻之,尸体被撕得四分五裂,气势汹汹,一时之间竟无人可挡。

格雷西衣衫不整地从房间内冲了出来,穿过走廊,躲开几群的袭击者,踏上去往三楼的阶梯,直奔白王的卧室。

只见走廊里挤满了朝蓝烟卧室攻击的血族,地上四处都是碎肉,断肢,墙壁上,壁画上,天花板上,溅满了血迹。

格雷西顿时浑身彻身冰冷。

白王,白王不会在休眠时就被,被……

他倒退了几步。下一秒却听见那些围攻的人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声,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强大而恐怖的沉重力量,如同万年冰塞碾压河流,如同滔天巨浪撞击海岸。他想逃走却发现身体瘫软无力,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,仿佛把他的血肉都冻住了,令他手脚发颤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,四肢都贴近地面。

周遭故而变得极度地安静,就像有谁突然把所有的空气都抽走了,使声音无法传递。安静到令人惊悸。

宽阔的卧室里,六扇高窗的玻璃全部破碎,朔风呼啸涌入,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随风狂舞,飞到了天花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