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瞬间,他的心疼不言而喻,表露无遗。
林昀熹抢过纱布,草草缠上,泪痕未干的脸蛋挂着恳切。
“三公子……我昔时无知,犯过不少错,闯下各种祸……但我向您保证,往后必定洗心涤虑!您且当我是府上的乐师就好!”
宋思锐搓揉额角,沮丧如碰上生平未遇的难题,惊、怒、恨、怨、怜、悔反覆变幻。
逐渐冷静下来,他眸光复杂,“我吓到你了?”
林昀熹咬唇不语,暗忖:不是“吓到”,是“吓死”好吧?
宋思锐以试探口吻问:“林伯父北行前,可曾与你交谈过?”
林昀熹如实回答:“我生了大病,额……十日前才醒,很多事记不得了,没想起是否与双亲作别。”
“十日前?”他如释重负,又忿忿不平,“可那首《定风波》,你唱得一字不差。”
“我搞不清从何学来……”
“不是学,是你自己写的。那时你琢磨数日,嫌拗口,悄悄让我改过几个字眼……哎,说了你也没印象!”
“我?我换什么人间?”
宋思锐知她不信,苦笑转移话题:“还没用膳吧?去我院里,可好?”
“我不饿。”
可惜话刚出口,肚子不争气地“咕”一声。
柔和月光下,宋思锐笑颜舒展,如暖玉生光。
“别怕,我绝无恶意。我会助你回想过往,在此期间,你只需铭记一事——我才是你最亲的人,信我。”
林昀熹难辨真假,唯有勉强笑了笑。
宋思锐除下大氅裹住她。
“这是父王的书阁,正逢他老人家去了行宫。未经允许,守卫不可擅进,暂无人扰,”他指向曲水环绕的六角亭,“你到那边坐着稍等,我去拿吃的,吃饱了再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