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急之下她倒是并未来得及多想,可此时冷静下来仔细分辨,她虽说初衷不过是担心他关心他,可话里话外却尽是极易令人产生歧义的不信任。

毕竟,在她开口之前,她心中的预设便已是“她担心他敌不过莫子昂”。

或许,对于柏己而言,她的这关心则乱之中难以遮掩的“轻视”,本便是这世上最为刺耳又伤人的言语。

更何况,将处于巅峰全盛时期的他,与一个明眼人一看便知的残废相提并论,论谁看都极为怪异甚至惹人心烦。

温萝下意识抿了下唇角:“我不是不信任你,我是……”

然而还不待她说完后半句,唇角便触上熟悉的温热触感,她下意识停下了言语,抬眸略有些怔然地对上柏己低垂的眼睫。

他指尖干燥温热,力道极轻地按在她唇边,在周遭烈烈的风雪里平静地望着她,眸光清润潋滟着瑰色,似是漫天飘扬的飞雪皆落入他眸底。

他轻轻笑了下:“我知道。”

旋即,柏己略略抬了抬眉梢,分明是极为随意的动作,被他那张挑不出差错的脸一衬却显出几分令人心悸的潇洒和散漫来,

见温萝只顾着盯着他瞧,他唇畔笑意加深了几分,眼角眉梢染上几分似曾相识的揶揄与戏谑,“怎么,担心我?”

温萝面上微微怔了怔。

柏己向来不是个正经的人,时常简简单单、轻描淡写地几句话,便如叶落死潭般蛊惑人心,

而他的一切深情,却都掩在这看似极为轻佻轻浮的言行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