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一个痴爱铜镜的人来说,镜坊带来的盈利尚在其次,立足镜坊,依靠镜坊研制创新铜镜方是重中之重,镜坊不能交给别人。
“他拿不过去。”陶柏年漫不经心笑了一下,眼角斜睨,“崔扶风,你小瞧我了。”
又不着调起来。
崔扶风着恼,哼道:“你心里有数就行。”
收回手臂,转身离开。
陶柏年沉默着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,慢慢抬步进工房。
陶瑞铮跟陶慎卫要镜坊的账册。
陶慎卫二话不说交了出来。
陶瑞铮仔细查看,账务分明,经营良好,盈利逐年增加,没有可指责和需要改进的,即便是想鸡蛋里挑骨头,也挑不出来。
陶瑞铮又进工房制镜。
他从小和陶柏年一起跟着陶骏学制镜,陶柏年接管陶家镜坊后方离开镜坊不再制镜,因痴爱铜镜,制镜之技也不差。
然则,自崔扶风当过齐家家主后,齐陶两家在铜镜制作上你追我赶,创新频出,先后发明渗银铜镜、贴金银背镜、金银平脱镜,又在镜背纹饰上精雕细琢,此时的陶家镜制作技艺,跟他离开陶家镜坊那时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,陶家镜坊里,制镜之技最差的镜工也比他高明。
未能以技服众,虽有陶骏明令,镜工们也没把陶瑞铮放在眼里,言语间,浑不把他当回事。
陶家镜坊日常运转,进制镜材料,制作铜镜,出成品铜镜给各镜行,自有一套章程,根本用不着陶瑞铮安排,也轮不到他发号施令。
陶瑞铮在镜坊里,有他这么一个人,却与不存在无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