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会有些疼,你忍一忍。”沈浮桥温声提醒道,从格盘里拿出一方白棉巾,“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,就咬住这个。”
宁逾冷着脸接过棉巾,尖锐的指甲划过沈浮桥的手背,留下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。
沈浮桥将匕首放在油灯上烧了片刻,待冷却下来便将其贴上了宁逾的小臂,将上面泡白的死肉一点点割了下来,动作轻柔地上了药,想拿起盘里的鲛布缠上,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宁逾却突然剧烈地挣扎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沈浮桥有些疑惑,“弄疼你了吗?”
他已经足够小心了。
宁逾冰冷的声线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:“我不用别人织的布。”
沈浮桥沉默了一会儿,对宁逾的好感几乎全败光了,只觉得对着这么一条任性娇蛮的鱼忽然有些疲惫。他抬指捏了捏眉心,语气不太好:“你不喜欢,为什么最开始不说?”
宁逾没答他的话,甩开了他的手,一滑就闷在水里,还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浮桥,一副生了气不想说话的模样。
沈浮桥累了一天,好不容易回到家还要被他这么冷着,心情也跌到了谷底,将匕首啪嗒一声扔在盘里便要起身离开。
然而宁逾的长发浮起来,露出了伤痕斑驳的背脊,整个上身异常单薄,缩在浴桶里显得过分脆弱。
沈浮桥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拉开门时见到的那双湖蓝色双瞳,又冷又暗,让人莫名觉得悲伤。
……也是,这时候所谓主角,也不过是一条尚未觉醒的傻鱼罢了,从鲛人的寿命来看,也还年纪颇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