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四姑娘之前最是稳重大方,这会儿却是平添了几分小姑娘家的天真活泼,叫人心里头着实有些奇怪。
他不是不知四姑娘这些日子的遭遇,就是因为知道才觉着四姑娘该是难过不安的,而不是这般含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若是强颜欢笑,四姑娘也真是怪可怜的。
玉陌这般想着,心中便多了几分同情之意,出声道:“老爷在屋里,自是有空见姑娘的,奴才这就去通传,姑娘稍候一会儿。”
说完这话,便推门进去回禀了。
片刻之后,从屋里出来引了孟潆进去。
这是一间书房,陈设简整大方,靠墙放着两座书架,书架上陈列着把玩之物,临窗的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香炉佛像,墙上挂着一幅笔意精微的山水画。
站在案桌后的男子三十有余,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绸缎常服,外头罩着茶青色青竹暗纹纱,身材伟岸,五官轮廓分外深邃,唇上蓄胡,自有一种高贵气度,正是原身的生父府里的二老爷孟缙。
孟潆收回视线,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,“女儿给父亲请安。”
孟缙闻言并未抬眼,笔尖落下写完最后几个字,再将手中的湖笔搁在笔架上,这才抬眼看向孟潆。
小姑娘穿着一身罗兰紫绣兰花对襟褙子,下头是条半新不旧的石榴裙,眉目如画,薄施粉黛,立在那里竟叫孟缙有一瞬间的恍惚,还以为是见到了自己的发妻潘氏。
他和潘氏少年夫妻,自是有几分同旁人不一样的情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