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换了三次输液瓶后,才从手背血管上拔了针。
修长的手掌是苍白的,只那淡淡的绯红点缀其上,她握住了他的手,守在床前,静静等待他的醒来。
冲田春政做了一个很长的断断续续的梦,梦到山花健一郎站在火车的废墟上形容恐怖面部狞笑着;看到井上千夏抱着死去的孩子四处奔波一家一家的敲着门,可是无人回应;见到立花泉躺在地板上面色死灰,艳丽不再了无生气;梦到冲田近被一群身着黄绿色军装的人围住,一人一弹,夺去生命。
他又梦到了自己打开一封封粉色信封,随后小心翼翼的写着回信。
随后,他梦见了祝靳,在学校的图书馆里,斜斜的夕阳投射在他的身上,笑容暖暖,他说:“顾君,好久不见你来图书馆学习了,怎么这次想到要来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冲田春政话未开口,便听到了他与另个女人的对话。
“后悔吗?”
“……不后悔,不过是个日本人。”
“是的,一切为了正义。”
正义……,什么是正义?
他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个人影,摸着腹部的伤疤,他是不是需要效仿武士剖腹将自己的灵魂释放展示出来,让灵魂摆脱这副躯体的束缚,他才会好过一些?
可他已然展示过一次了。在奉天,他去奉天的那天他便展示过了自己的灵魂。
一股剧痛袭来,痛的很厉害,这股疼痛让他意识渐渐清明,慢慢的他睁开了眼,没想到还没有死,这是老天厚待,还是继续折磨?
他动了动身子,胸口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