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他为何不提送药一事,自然是有把握才敢如此。

惠仁帝与窦章之间, 远到不了君臣相宜的地步。

两人心里都藏着算计,只要窦章还未彻底被厌弃, 惠仁帝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窦章发难, 而且有些事情,便是明白, 为了维持现状,嘴上也不会说破。

即便窦章生疑,也不可能当着惠仁帝的面去对峙, 更何况宓葳蕤也并未表现的遮遮掩掩,窦章的注意力只会集中在宓葳蕤所说的话上。

果不其然,宓葳蕤说完,窦章就注意到了他口中提到的赏赐。

“神狐雕像?”

“是,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摆在卧房了。”宓葳蕤很快从窦章的神色中,读出了一丝不明显的嫉妒,“师父不必担心,即是皇上赐下的东西,又与神狐有关,我定会日日尽心焚香祷告,绝不慢待。”

窦章勉强笑了笑。

看着宓葳蕤宠辱不惊的样子,心中不知怎的,涌起一阵不安烦躁,但他仍强忍着,极力维持着师长应有的气度,“你的伤到底刚好,今日应当花了不少功夫,回去歇着吧。”

“多谢师父体恤。”

“如此,我先回听雨楼了。”

宓葳蕤说着转身,唇边的淡笑一晃而过。

比起宓葳蕤的成竹在胸,窦章显得有些坐立不安。

直到一旁的母蛊感应到他袖中存了灵气的法器,窦章才想起于他来讲更为要紧的事。

玉盒中锁着不多的灵气。

自上次在白露山灵气不知怎么逃散后,再取到灵气,窦章都会格外小心。他攥紧玉盒,打开装着母蛊的匣子,灵气通过母蛊进入身体,久违的充实感让他心底微微踏实了些。

不安得以舒缓,嫉意也随之淡去。

每逢这时,窦章都会安慰自己,由宓葳蕤继承国师之位,本就是谋划中无可更改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