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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不知怎么,那害过他的堇妃就入了冷宫,数年之后,桓一报了血仇。他的确是报仇十年不晚,可他若是在幼年时就手刃了仇人,我会更加佩服他。”

所以真要算起关系,这桓一公公与君子游还是有点儿血缘的。

他想了想,忽觉哪里不对,“太祖皇帝时……那大监岂不是该有百岁高龄?”

“到了今天,桓一并不是一个人,可以说他已经成了一个官职。当年真正的桓一早已不在人世,在他之后,东西二厂有人继承了他的遗志,便是今天你所看到的那位千岁。”

“这件事……是众所周知的?皇上明知身边有这样的威胁,却还是姑息了他?”

“目的立场皆不同,桓一的存在对他未必是件坏事,只是相互利用罢了。言归正传,当年桓一从火场中救出溪辞,目的是为利用他复仇,连我都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。我时常在想,要是当年果决杀了他,或许……”

记忆回溯,一甲子前的林溪辞还是个懵懂的少年,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不久,又遭遇变故,在火场中险些丧命,初识秦之余时仍惊魂未定,躲在门后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,无声哀求。

彼时秦之余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青年,没有杀伐果断的手腕,虽知这个少年会成为他今后的败笔,却是不忍赶尽杀绝。

于是他给了林溪辞自己选择的机会。

“毒酒,名为七年恨,深埋地下七年,才能激发最烈的毒性。灼酒入喉,肝肠寸断,可痛,也就痛那么一盏茶的工夫,不会太久,很快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,跟你后半生的余痛比起来,真的不算什么。”

面对秦之余的蛊惑,林溪辞清浅一笑,他说:“侯爷,未成年不能喝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