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院子里还打着霜,她招来花匠,让他将石榴树根部的的土刨开。

萎缩枯死的根茎,几乎要腐烂在泥土中。花匠尴尬地看易环一眼,她惨白着脸,脸上落下两行泪。花匠连忙请罪,他之前看这棵树还有一线生机,没想到原来根茎都已经腐朽了。许是冬天,破败之感呈现得比较慢。但姑娘为一棵树哭了,少不得是他的错。

连笙来时听说了这件事,忙安慰她道:“环儿别伤心,你要是喜欢,让人在院子里种一行石榴树可好?”

易环脸色苍白,瞳孔乌黑,看不清情绪,她摇头:“嫂嫂别担心,我没事。不必麻烦了。”

连笙不放心她,东扯西扯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。直到易千城来接她,他瞥了眼院子里没了生机的石榴树,终究什么都没说,让人叫了大夫来。

老大夫常年替易环看病,搭上她的脉搏,心一跳,不安浓重。姑娘这身体……他在心里默默将油尽灯枯几个字吞下去。

“姑娘好好调养,不可思虑过重。老朽先前开的药别再吃了,晚些会让人送新的方子过来。”

“多谢大夫。”

大夫走后,易千城看着易环:“环儿,你在想什么?”

这次易环没再回避,绞紧了手指:“哥哥,你可有傅承昱的消息?”

易千城心里猜到几分,他叹了口气,如实答她:“他许久没传递消息回来,我前几日派人去渊淮查探,过几日便会有消息。”易千城心有不忍,“你别担心。”

易环点点头,乖巧又惹人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