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背后衣料被冷汗浸湿,牙缝间隐约露出猩红,和蚕豆大枣的小打小闹不同,曹懿那一棍显然用了十足的力气,打得他脚下发虚,眼前发黑。
李顽强撑着一口气环视四周,面色不善,明显是说给主位上坐着的老夫人听,“不许打。”
他语气森然,听得在场众人心中一惊,尤其是端着的老夫人,竟在某一瞬间无故惧怕起这个从小顽劣,不学无术的孙子。
曹懿跪着,看不到李顽的表情,却也听出他语气的不同,不禁诧异回头,李顽又倏然收敛,服起了软,撒娇道,“不要打他嘛祖母,我都知道错了。”
大房二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,顺势附和,给老夫人个台阶下,结束了这场闹剧。
李顽去扶曹懿,故意栽倒在他身上,喊着好疼,要曹懿背他,蚕豆大枣没眼色地凑上来,憨厚道,“少爷,让我们来吧。”
李顽回头呲牙瞪眼,意思是不许过来。
他小时候经常让曹懿背他走过大街小巷,那时他大病初愈,体力不济,走不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,得要曹懿背着。
趴在曹懿背上的时候手就顺势伸到他前襟里,富裕的时候能摸出个铜板,穷的响叮当的时候就镚子儿没有,他闻着街头巷尾各种各样的气味,听着小贩的吆喝,口水流在曹懿背上。
十岁的李顽饿得想啃曹懿白净的脖子,“娘子,想吃肉,想吃零嘴儿。”
他饿,曹懿也饿,然而李顽又长个子了,眼见要入冬,钱得留着给他裁布做衣裳,过冬连炭都买不起,两床被子叠着盖,钻一个被窝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