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……他也没什么力气跑,病来如山倒,打完喷嚏后,关凛的脑袋就有点昏沉,头重脚轻的,只想就地躺倒。

他真的躺倒了,倒在这么一个漏雨的灌木丛里。

也许他会因为感冒而死也说不定,那他大概就是死法前所未有的狼狈的妖怪了。关凛心想。

这个想法冒出后,他觉得有点好笑,其余的诸如恐惧之类的感情啊,一点都没有。

不知为什么而活的人,也就不会畏惧死亡。

关凛闭上了眼。

可即便是生病的昏沉中,在有人接近他时,他还是会因为那在千百次的战役中,镌刻在骨血里的本能而惊醒。

关凛再次睁开了眼,在瞳孔聚焦看清来人之前,他先是感觉自己似乎……温暖了一点?

关凛下意识的先抬了下头,看到了撑在自己上方的一把伞,随后才看到……站在伞外的顾怀山。

顾怀山没有离关凛太近,很自觉的保持着一米的距离,这是他这么多天试图接近关凛时的最好成绩,再近关凛就跑了。

他伸长胳膊,将伞架在关凛上方,自己则暴露在泼天大雨下。

衬衫被打湿,湿漉漉的黏在身上,眼镜上也糊满了水珠,漫到眼睛里,他只得时不时擦擦眼镜。

关凛看着他那副狼狈模样,想笑,又在笑出来前,发觉自己大概更狼狈。

即便现在有了伞,可他的毛发早已在先前的雨中黏在了身上,成了个落汤猫。

落汤猫和落汤人,半斤八两而已。

不知道是不是和关凛想到了同样的事,顾怀山突然笑了起来,是温暖的,柔和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