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饮月反手关上房门,先是上了香,然后跪在蒲团上,三跪九叩地行了礼,眉目微敛,双手合十,低低地念叨了两句什么。
她嘴唇蠕动,声音几不可闻,似乎并不是在求什么,而是单纯在自言自语一般。
片刻后,她睁开眼睛,膝行两步上前,从供台上拿下一本有些陈旧的《妙法莲华经》。
那佛经边缘起了一层毛刺,书脊有些散架,只被一条棉绳串着,显然是被人翻过无数遍了。
连饮月轻车熟路地翻开其中一页,低低地念起来。
香炉中的线香袅袅,长明灯的蜡油滴落在烛台外延的铜片上,时不时烛火摇晃,将连饮月长长的影子拉得有些扭曲。
连饮月跪坐在蒲团上,花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读完了今天的份额,然后放下书,抬眼望向供台上那尊佛像。
“世人皆苦,无谓自渡。”连饮月轻声道:“不动不伤,不伤不痛。可渡人无所苦,自渡万般难。”
白玉佛像在暖色的烛火中仿佛被凭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,佛像眉目慈和,双眼低垂,眼下正好落着一点光,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泪痕。
连饮月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你总说一切执念皆是虚妄,那现在,换我来渡你好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