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应烛说起当年“获救”的往事时,曾说得模棱两可含含糊糊,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,但盛钊现在才明白,这根本不是“七殿下”的一时兴起,而是日子过得太久,刑应烛把这一段可无可无的插曲忘了。
……可这时候看这个干什么?盛钊茫然地想:刑应烛又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一茬了?
可还不等盛钊细想这其中的关窍,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猛地向下坠去,海面飞速地离他远去,他眼见着刑应烛昏昏沉沉,已经眼瞅着要落到无底的深渊中了。
漆黑的禁海之渊下涌动着不怀好意的影子,上古妖兽庞大的身躯被铁链束缚着,却还在竭尽全力地向上抬着头,灰绿色的眼珠在深海下闪着贼光。
那一瞬间,盛钊甚至从那些奇形怪状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“贪婪”的情绪。
……他们好像在等着刑应烛彻底落下,然后把他拆吃入腹。
盛钊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,先前被他遗忘的恐惧和后怕如浪潮般反扑回来,他下意识用力扑腾了一下,扯着脖子用毕生的力气喊了他一嗓子。
“刑应烛——”
刑应烛骤然从晃神间醒了过来,盛钊那一嗓子叫魂一样,活像是他已经没命了,卯着劲儿在嚎丧。
刑老板本来就头疼,被他以毒攻毒一下,居然还好受了一点,除了耳边嗡嗡直响之外,人倒是清醒了很多。
“我就说你没事儿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吧,你看你这诸事不利百无禁忌的样子,现在好了我真要成小寡妇了——”
刑应烛:“……”
刑应烛被他念得耳根子生疼,心说这小寡妇可真能絮叨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