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在附近讥讽的那些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,深渊中的那些眼睛忌惮地往后缩了缩,避开了海中下落的血。
细细密密的龙鳞从尾端开始向上,刑应烛身上原本的细麟剥落,被更加坚硬的鳞片所覆盖。直到最后,刑应烛的尾巴拉伸得更加修长,尾尖上长出了一点漂亮的云状纹路。
白黎是故意的吧,刑应烛忽然费解地想。
五分钟前,他还在天柱上信誓旦旦地说什么“这又不是我的身子”,结果现在就不得不被迫如此,也不知道对方是早看穿了这一点,还是单纯的随口一问。
但无论是哪种,刑应烛都已经不在意了,他浑身没有一处不痛。模糊间,他只看到了妖契带来的最后一眼。
血月高悬在天,天地间好似被什么雾蒙蒙的东西照亮,他浮光掠影般地扫过一眼,却见不远处的高山上,盘着一条漂亮的龙。
——好像是他自己。
自渡寺里的盛钊从方才开始就不知道为什么断了和刑应烛之间的“链接”,他那一嗓子喊完,就再感觉不到刑应烛的存在了。他心里慌得要死,一边担心刑老板的安危,一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处境。
……好像他刚才是被那“海带精”吃了啊。
但不知为什么,那玩意好像没“消化”他,没了刑老板那边的信息干扰,盛钊甚至能听清外面的动静。
看起来他没被传送到什么奇怪的世界去。
连饮月依旧在原来的屋子里,胡欢的喘气声很粗,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。无渡的声音时不时响起,几乎都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