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种情绪来得转瞬即逝,刑应烛自己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,就消失不见了。
倒是无渡,他愣愣地看了连饮月一会儿,不知道心里百转千回了什么念头,竟然也跟着笑了笑。
盛钊:“……”
他疯了?盛钊狐疑地想,还是费劲两辈子都没救成连饮月,自己也生心魔了?
盛钊心里直犯嘀咕,但很快,他就发现自己的价值观念跟人家确实不在一个层次上。
因为无渡居然就那么双手合十,双目微合地盘坐了下来。
地上都是连饮月的血,那些血还没有凉透,在地面积了厚厚一滩,还在向外不断蔓延。无渡这么一坐下,身上的僧袍都被血污了个彻彻底底。
盛钊嘶了一声,觉得这个观感莫名有点“残忍”。
那些血污沾在无渡身上,就好像无端端亵渎了他一样。
谁知道无渡毫不在意,他伸出手,单手握住了连饮月冰凉的手腕,低低地给她念了一段超度的经文。
无渡念完后,收回手,身子微微前弓,给连饮月的尸身行了一礼。
“此番……多谢施主。”无渡说。
“她毁你七世修行,你还谢她?”佛道毕竟两家人,张简有些不能理解,诧异道:“何况到最后,你也没救成她。”
“贫僧惭愧,直到方才明白,原来这一番因缘苦楚,都是她自己渡了自己。”无渡轻轻叹息了一声,说道:“……也渡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