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了。”张简说:“你说得对,我是不该挟恩图报……何况还是上辈子的恩。”
“我不是——”
胡欢徒劳地想要解释,可张简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。
胡欢有史以来头一次被张简留在原地,颇有些不知所措。他想要追上张简,可又觉得对方正在气头上,可能不怎么想见他。
若是盛钊在这,胡欢还能找个人问一问,可盛钊现在跟刑应烛在一起,他又实在不敢打扰,思来想去,便已经错过了时机——张简已经彻底离开了。
胡欢被一个人留在自渡寺里,他站在房门口,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月色,又回头看了看屋里那两具对坐的尸体,最后只能一叹气,认命地从附近找了个锈迹斑斑的门锁,将这间屋子锁上了。
他跟着张简在外面这么长时间,大约也明白他们是怎么办事的——等到明天,自渡寺大约就会有官方的人过来接手,不必他们自己收尾。
胡欢像个打更的,屋前屋后转了一圈,最后把觉得可疑的门都上了锁,才慢慢往外走。
连饮月死了,无渡回归本位,这间“灵寺”也一下子失了光辉,就跟个普通的古寺没什么两样了。
前院香炉里的线香和元宝早就燃尽了,只剩下一炉滚烫的灰,旁边的长明灯烛倒是还剩了一小截,但看着也支撑不了多久了。
胡欢站在空荡荡的前院里,莫名感到了一种茫然。
张简这样一丢开他,不习惯倒是其次,但他这些日子都习惯跟对方同进同出,现在骤然闹翻,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。
胡欢有限的“人生阅历”并不足以支撑他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,也没能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