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方才那一瞬间,他本能地就觉得,刑应烛隐瞒的部分跟他有关。
——这个原因或许就出在他自己身上,盛钊想,刑应烛是怕他多想,所以才没有说。
莫名地,盛钊心里忽然有点不是心思。
公寓楼里那些妖也好,或者张简那样的人也罢,他们对刑应烛的看法要么是“心狠手辣”,要么是“不近人情”,再不就是“值得警惕”,总体来说虽然不恶意,但也没什么好评价。
但盛钊偏偏觉得不是。
他看着刑应烛的侧脸,心里颇有点赌气的念头。
——刑老板又贴心又温柔,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妖怪!
第110章 残曲
在距离北海一千多里之外的瞿塘峡,白黎坐在一处断崖之上,身边散落着三四个灰扑扑的酒坛子,显然已经是独酌有一会儿了。
她头上悬着皎明的月色,脚下是奔涌不绝的滔滔江水,酒液溅在草叶上,顺着叶片缓缓坠下,形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。
白黎坐没坐相地倚在一块大石头上,她一手拎着个小巧古朴的酒瓶,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。
她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颇为古老的曲调,只是哼得很敷衍,听起来有些连不上章法。
不多时,崖上飞过两只黑翅长脚鹬,似是见白黎在此,忙敛羽停驻,向她垂首致意。
“免礼。”白黎懒懒地一摆手,说道:“我就是随便转转,告知这方圆十里的,都不必来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