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类天生的同理心和道德感依旧根深蒂固地扎在他的灵魂中,以至于盛钊平生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坚决的态度去面对刑应烛。
“咱们先缓缓拿不行吗?”盛钊软下声音跟刑应烛商量,他急切地说:“也不是不让你取,只是现下不拿。我们先回去,把他们送走就行,肯定用不了几分钟!”
“我管他们做什么。”刑应烛不耐烦地说。
刑应烛这次是真的带了些火气,他语气冷硬又不耐烦,显然是真的有些急了。
盛钊心里清楚地明白,归根结底,刑应烛是妖。虽然这一年来他带着自己东奔西跑地到处蹦跶,像是早就习惯人类社会一样,但盛钊依旧没忘自己当初来面试时,他前任那位管理员曾说过,刑应烛已经三年没出过门的事实了。
刑应烛从来就不屑于融入人类社会,他待在人间,无非是因为“要”待在人间而已。指望他对这些泥捏出来的人有归属感,那是痴心妄想。
刑应烛对他好,在他面前很会撒娇又好说话,纯粹是因为他是特殊的。
但若是因此就觉得他对所有人类都是这个态度,那就是天真透了。與。西。糰。懟。
“那些是人。”盛钊说:“虽然是泥巴人,但是——”
“我又不是。”刑应烛打断他。
“但我是啊。”盛钊一手拉着他的胳膊,恳求似地重复了一遍:“我是。”
刑应烛眼神微动,终于有了一点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