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闭了闭眼睛,暗自吞了口唾沫,然后挤开一点眼角,万般犹豫地往身下看去。
——完蛋了,盛钊绝望地想,要是刑应烛知道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骸骨上,他八成真要把我吊在电梯间当晴天娃娃了。
手下的触感冰凉光滑,龙身森白的骨架上隐隐滚动着一层薄薄的光晕。还不等盛钊对“我不小心玷污了小心眼男朋友上辈子的骸骨”这件事想出一件应急预案,那骸骨就忽然化作一道乌金色的光,顺着盛钊与之接触的指尖“钻”入了他的身体。
然后……那副目之所及之处都不能窥见万分之一的巨大骨架,居然就这么原地消失了。
盛钊:“……”
他整个人仿若晴天霹雳,大为震惊,好像凭空被人劈成了两半。
盛钊万万没想到这玩意这么不经碰,顿时慌了,心里头一个蹦出来的念头是这玩意还能拿出来还给刑应烛吗。
只是还不等他就此想出个一二三,他就觉得身下忽而一空,整个人凌空又落了下去。
这一次,他的灵魂好像在跟着一并坠落,盛钊的意识短暂地抽离了片刻,进入了某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中。
那一瞬间,他忽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许多未解的疑惑。
比如……刑应烛为什么推他下来。
他能感受到自己四肢百骸和骨缝中正流淌着什么东西,那东西像温水一样无孔不入,妥帖又舒服,顺着他身体里的骨架流向每一条血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