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知道我是谁,就敢答应啊,万一我是来寻仇的呢。”盛钊说:“你好歹先问问我是怎么认识你的。”
那龙终于睁开眼睛,纡尊降贵地分给他一个眼神,然后抬起脑袋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众名众生相,无人不识我。”他说。
盛钊终于觉得,这还是一条小龙。
虽然以他两位数的岁数这么评价对方显得十分不自量力,但盛钊还是莫名有些想笑。
刑老板虽然也傲气,我行我素,随意而为,但他一般不会这么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特殊和自傲。
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大合适……但盛钊总觉得,现在的小龙就像个没被社会毒打过的熊孩子。
他终于被自己这个脑补逗乐了,眼角弯弯,眼神温和,笑得很开心。
“确实。”盛钊说:“鼎鼎大名,如雷贯耳。”
小龙眯了眯眼睛,打量了他一会儿,然后背后双翼一展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这么一来,盛钊就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他。
凭心而论,按照盛钊的审美来看,就算把刑应烛扔进龙堆里,他也觉得刑老板是其中最好看的那条龙。
但盛钊还是第一次离得这样近看他的龙身,他的龙爪陷进潮湿温软的地面里,龙角的线条漂亮又不突兀,脖颈处一圈龙鳞流光溢彩,尾尖上还带着一点祥云样的薄纹。
面前的小龙跟盛钊认知里的完全不同,但他依旧觉得对方很好,漂亮又熟悉。
思及此,他又不得不觉得心里酸涩起来——刑应烛就是念想这个,念想了八千年,最后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回归本身时,他却又自己放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