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城市绝大部分的老街应该都有过一段它和法国梧桐的故事,只是后来老街变成了新街,梧桐不知去了哪里。
眼前的这些梧桐树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年头,树干粗壮,上头偏白色的表皮和裂开处的黑色斑驳交杂,像是岁月的烙印,但是依然枝叶茂盛。
在许庭生印象里,它们过两年应该会被换掉,至少前世2011年他来岩州的时候,这里已经成了一条繁华,人流鼎盛的新街……
不过眼下梧桐还在,脚下的人行道也还是最老式的灰色方砖铺成,有些砖块地下空了一角,下雨天蓄了水,踩着了,水和稀泥能溅人一身。
项凝扯着许庭生的衣角,两个人在梧桐树下斑驳的夕阳里不紧不慢的走向学校。
这是许庭生第一次这样送项凝上学,走在身边的小情侣很多,他们有些牵着手,有些搭着肩膀,偶尔有老师骑车或开车路过,他们就会慌忙撒开。
项凝不怕,她说,我拉个衣角而已。
偶尔,项凝的同学或朋友经过,他们会假装平常的把车停下,两手拧着车把偏出一个折角,然后一脚支着地,打一声招呼,说:“项凝,去学校啊?”
项凝会笑着回应:“嗯,是呀。你也是吧?”
毫无营养的对话。
同学和朋友们其实只是想趁机看几眼走在项凝身边,替她挎着红色书包的许庭生,然后揣测一下,笑容暧昧的对项凝眨个眼睛,说一句“那我先走了”,蹬车离开。
每一次这样,等同学走后,项凝就会偷偷看几眼许庭生的侧脸,害羞又开心。
而许庭生,其实每每在她和同学说话的时候偷偷转头,他依然希望做些隐藏。
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走完,到校门口的时候时间其实还早,小情侣们在校门口两侧的小路上恋恋不舍一阵,然后,同校的,分前后走进校门,不同校的,隔着门一直挥手,一个说你快回去吧,一个说,我看着你进去再走。
项凝看看许庭生,说:“书包给我吧。”
许庭生把书包给她,帮她背到肩上。
“这样真好”,项凝说,“要是每个星期都这样,多好。一会你要站在这里,等我走进去,回头跟你说再见,然后你要演得像是很舍不得的样子,要等我走很远,挥很多次手,你才可以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