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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余庆放下杯子,看着许庭生给他添酒,说:“在外面的人看来,你跟我们方家牵连很深……但是事实我们自己清楚,除了我,除了在凝园地块开发上的一些政策便利和保驾护航,其实你跟方家的关系根本没那么深。所以,你如果要抽身,牺牲一些利益,应该还是做得到。”

“这个我自己清楚。”许庭生扬了扬眉,示意他换一个逻辑方向陈述。

“爷爷说他想见你。”方余庆说。

“好。”许庭生说。

方余庆犹豫了一下,“但我其实不能理解爷爷为什么这么做,为什么把你当解铃人。事实在我看来,这一局,你不够格。牵扯进来的结果,只会是一起死。”

许庭生苦笑一下,他知道自己的斤两,知道国内的权力结构,他确实不够格。

“其实我也不理解,所以,我想先去听听老爷子怎么说。”许庭生说道。

“怕是听了,你想抽身就晚了”,方余庆说,“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善茬。”

他说完,两个人都笑起来。

又碰了一次杯。

“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?后果要到什么程度,你先给我交给底。”许庭生问道。

“后果?可能要我们方家断子绝孙。”方余庆说。

许庭生倏然坐直身体。

“一报还一报。”方余庆仰面说。

“79年,对越自卫反击战,我爷爷带部队上了前线,他的两位老战友那次没轮上,就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我爷爷的部队……想着让孩子沾一下战场,攒点军功,未来好往上走。

两家把人交托给我爷爷,都很放心,其中一家是两个,另一家三个。最大的二十七,最小的十九。”

许庭生前世学的是历史,对于那场历史教科书几乎一直回避的边境战争的残酷性,其实比大多数人都了解。那场时间不长的局部战争,其实远比大多数人想象和见识过的要残酷和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