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生而不养的行为,从法律跟道德上都应该被谴责。
老婆婆喃喃自语:“是我的报应……我的报应……”
她看向身侧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,纵然目光温柔,还是萦绕着万丈悲伤,“我孙女上高中那年,恋了女同学,也是随她妈喜欢姑娘,我没有拦她,怕她也受不了我这个老婆子。她跟人处了三年,大学异地,另一个女娃找了男朋友,都怀孕了才告诉她……”
说到这,老人的嗓音明显颤抖。
风忻下意识瞥了眼还在用警觉眼神审视她的女人,心也跟着颤栗,“因为这个,她才病的吗?”
“还不至于。”老婆婆寡淡的情绪有了起伏,且激烈到深恶痛绝,“她们拍过一些亲密照,没穿衣服的都有,那女娃把照片给男的看过,这个畜生,又发我孙女手机上,说了很下流的话,还说他们一宿舍的兄弟都在看。我孙女大受刺激,就‘疯了’,成天说胡话,又哭又笑。”
她以为,这回不拦着,让孙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,没想到孙女遇人不淑,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。
故事说完,老人脸上早已两行清泪。
风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恶心到几欲呕吐,脸色大变。
她把自己手机号抄在老婆婆手心里,坚持道:“您回去翻一些照片,女儿跟女婿还有您孙女小时候的,然后找在大商场上班,或者在连锁门店工作的人员,让他们帮您把照片和信息发我手机号,用不了多久,会有电视台联系您。”
风忻劝说:“不为您自己着想,也要给这个姐姐考虑一下归宿,她父母就算不想要家,也要养她,对她履行义务。”
能离家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,估计找到人也不会对这婆孙俩有感情,但是上了电视台,有了热度,再不情愿,都能吐出钱来。
风忻在老人连声道谢下,止住脚步,她回去坐电梯,脑子里还是那个可怜姐姐的面孔,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……
她折回商从舒病房楼层,想着会经过商从舒那间,就想看看,商从舒自己一个人待着会做什么。
风忻站窗外,病房里的商从舒,一边用手指沾纸杯里的水,一边在白色墙壁涂涂画画。
由于视野问题,风忻仔细看了好一阵,才看清商从舒画的是全家福简笔画,爸妈,哥哥和妹妹,唯独没有画自己。
等墙上的水印干了,商从舒又开始画,这次画的是风忻和史努比,她把史努比画在中间,风忻跟她站两边,两个人牵着这只卡通狗。
看了一会,风忻难受得不行,心房被撕破一大块豁口。
没有家属陪护,商从舒手机跟平板都在护工那里看管,不能想玩就玩。
这样的日子,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。
风忻恋恋不舍地看商从舒自己一个人对墙画画的身影,站到腿都发麻了,才朝走廊前面走去。
她找到商从舒说的鸦鸦病房,里面看起来确实是有人在住的样子,但没看到病房的主人。
风忻无功而返。
到家后,天色临近黄昏。
风忻没有休息,换了身方便出外景拍摄的休闲服,赶去傅轻禾工作室。
之前风忻并没有答应傅轻禾要来上班,现在直接过来了,傅轻禾人不在这里。
“风小姐,麻烦您稍等片刻。”又是上回接待风忻的小姐姐。
风忻没有骗商从舒,今天确实会有个大网红要拍,而对方是她以前同校的学姐,傅轻禾在邮件跟她提过。
她觉得诡异,傅轻禾似乎没有要亲自过来的必要。
她道:“你们把需要拍摄的主题给我就行,这种交接工作,应该不用麻烦老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