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星玄坐在床边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个“相守了两日两夜想娶的人”,冷笑了一下,原来她一直奉为金科玉律,活下去的希望的那句“不管有多难,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”的海誓山盟,此刻看来,竟是个笑话。笑自己这般不值得,笑自己推舟于陆,竟是徒劳。
云星玄用大红的衣袖使劲儿的抹了抹眼泪,她似已不在乎在这人面前保留什么矜持的风范,“陶……墨初公子,不对,我应该唤你世子、世子,如你所言,我也并不是真心想嫁你,我只想要聘礼单里的青缃玉髓。你给我,我便离开。”
墨初棠听完这句,才忽然找回了自己清晰的理智,他似从来没如此快速的说过话,他只怕他不快些说完,云妹妹就离开了,再也不会理他了,他赶紧解释道:“云妹妹,我昨天,不,不,我前天夜里在庐陵驿站见到的人就是你对不对?!我应该想到的……应该想到的……我前日以为那是你,就追了出去,我找了你整整两日。”
他快速而激动的说着,同时慢慢的走向云星玄,他生怕她会突然离去,“我想娶得的人一直都是你,自始至终只有你。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的,我这三年一直在努力。我想着我把归云山庄的聘礼拿到手,然后给荀姑娘自由,我就去千世台找你。我真的都安排好了。”
墨初棠努力的用言语去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,可每一句说完又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他在离云星玄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,再也不敢向前了。
如那年的拜月节他不敢走的那一步,如那年暴雨夜他不敢向前走的那一步。
终究,还是他,骗了她。
终究,还是他,让她伤心了。
终究,还是他,负了她的韶华。
云星玄眼眶含泪,可却面带笑意,那抹笑是充满讽刺的嘲笑,嘲笑自己,也嘲笑对方,“我曾深深的喜欢过一个叫陶惟衍的公子。可是他死了。呵呵,可能他从来都没活过吧。”
“云妹妹……”
云星玄也站了起来,两人面对面,仅剩一步的距离,她走了过去。
走过那个男子的身边,擦肩而过。
她走到妆奁台,将那凤冠从发束慢慢的摘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