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是此时,一声破空声划过了天际,牢牢的钉在了齐桁的肩臂上,叫齐桁直接脱力松了手里的人,齐桁吃痛,却反应极快的将人捞回了自己的怀里,继续往前走。

他晓得这是天罚。

一个王朝被他提前百年覆灭。

他当是要趟过万箭才能离开这儿。

但他不能叫他的尸首留在此处任人践踏。

当第十支箭穿透了齐桁的一只眼睛和头颅,直接将齐桁带的后仰了一下时,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此倒地,齐桁却仍旧站住了脚,继续抱着怀里的人一步步往前走时,终于有一个弓箭手忍不住了:“他还是人吗……”

他们的利箭穿透了他的心脏、头颅、肩臂、腰腹、大腿,他却仍旧机械的往前,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。

齐桁其实很怕疼。

但当下的他的确不太能够感觉到疼痛。

因为比起这些穿透了他的血肉的利器,他身体里有一处的疼痛是难以言喻的,它顺着血液蔓延至了他的四肢百骸、五脏六腑,叫他的大脑都被麻痹,甚至于无法思考。

齐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刑部的大牢的。

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在北山挖了一个坑,将怀里的人放下去的。

他只知等他将身上最后一根箭拔出时,却舍不得将土填下去。

他看着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,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
还未愈合的伤口正在往下淌血,同土里的人的血混在一起,辨不出彼此。

齐桁轻轻的拿起了他的手。

那双漂亮、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审讯的过程中被人一根根掰断,手上更是有着深深浅浅的烙印,最深的甚至烫到了他的掌骨。

肯定很疼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