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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大火先烧了我的裙子,然后烧到在我旁边的老太太,我们两个都大声尖叫,车上其他人也开始尖叫,还有好多人在哭。」

「我被烫得动弹不得,喉咙也很痛,咳到一直流眼泪。我旁边那个警察扶住我,他也被烧伤了,但他还是想救我,把我拉出火堆,要我快点逃。老太太的先生想用破窗器击破窗户,但他太紧张,打了很多次都打不破。」

「后半部车厢的人已经先跑了,他们离起火点远,有人开了窗,那些人就从窗子逃跑。司机看我们砸不破窗,对我们骂了什么,跑过来抢过老先生的破窗器,也开始砸窗户。」

「但司机砸到一半就倒地了,火已经烧上他的背,他痛到在地上打滚。老先生也倒下来,他一直咳、一直咳,吐出来的痰都是黑的,警察先生抱住他,想带着他从门口破门而出,但后来他也倒地了,也咳出黑色的痰……」

「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,因为我已经被烧死了。」

李以瑞静静地听着,他看过火烧车的案卷。但再如何详尽的案卷,都比不上当事人身历其境地描述。

李以瑞只觉胃一阵一阵地疼,他从和杨思存更换肉身后,就几乎没吃什么,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大吐特吐。

「觉得奇怪吗?我为什么会对当时的情景记得那么清楚。」

洪理月问他,李以瑞没有吭声,洪理月便笑了笑。

「因为我……还有老先生、老太太、司机先生、警察先生,在那之后数个月,经历了无数次一模一样的情景。」

李以瑞见他脸上笑着,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