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了口气之余,也有种浓重的罪恶感。
他对人的恶意十分敏感,自问有排解忍耐的功力。
但对他人的好意,却往往没什么抵抗力。
无法响应的心意,该如何处理,李以瑞到现在都还没个底。
时间很快到了周六,李以瑞从早上就开始坐立难安。
原先李以瑞以为,晚宴不过就是吃个饭、聊个天,最多跟人喝个酒,和警察年例定聚也没什么不同。
但直到段在田都亲自打电话来,跟他确认了服装、发型、出席方式和接送时间,还把宾客名单也fax一份给他,李以瑞才逐渐觉得事态不如想象中轻松。
对段家这样的士绅名流来讲,应邀参加这种晚宴,似乎是上流社交圈里的大事,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段家的事业。
加上李以瑞又是以段家人名义出席,虽然李以瑞一直觉得哪里不对。
他是段家的养子没错,勉强也能算得上眷属。但他明明记得,徐莫礼说这种正式的晚宴,男主人应该携女伴、女主人应该携男伴才符合礼仪的。
但既然是出任务,李以瑞也不好计较太多。
车子在晚间五时准时抵达李以瑞家公寓楼下。虽然早知段家家大业大、财产也不少,但李以瑞还是第一次在三次元空间看见这种黑头车,在下城这种朴素的小区里,惹眼到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的程度。
后座的人亲自开了门出来。才和那人打照面,李以瑞便呆住了。
段于渊穿着全套的燕尾西服,颜色是深蓝,在夜色中几近黑。剪裁合宜的西裤贴着段于渊修长的大腿线条,让人看上去又比平常高大几分。
段于渊的头发也打点过,浏海梳到额上,鬓边上了些胶,耳上竟还别着银色的耳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