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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可能是单纯在某次一起上学的途中,李以瑞毫无心机地笑着,对自己说:『段于渊,一直以来,真的很谢谢你。』的时候。

但段于渊自忖,就算他对这个人再抱持着再多心思,以段家二十六年来刻在他骨子里的自制和自律,在李以瑞面前,他都有自信能掩饰得滴水不漏。

然而今天晚上,他却忽然没了那些自信。

打从李以瑞随他坐上礼车的那刻起,段于渊便觉得自己有些不大对劲。

可能是难得的晚宴氛围,也可能是这几天,他尝试刻意与这人保持距离、忍耐太过造成的反弹效应。

总之,那人一坐进车里、坐近他身侧,段于渊便觉得脑子晕糊糊的,心跳也无法像平常一般妥善控制。

他尽可能把注意力放在夜景上,让自己思考些段家道庙这期的财务报表、弟子修业状况之类的俗事。李以瑞在车里跟他聊什么,案件也好黎氏鬼宅也好,在段于渊过热的脑子里,都成了一团浆糊,半个字也没能听进去。

但那人忽然跟他道歉了,还抱住他。

段于渊没想过会有这种状况,李以瑞过去也常跟他拥抱,但都是兄弟对兄弟、不容有遐想空间的那种。

但这回,段于渊清楚感受到,李以瑞贴在他后背的胸口、还有胸中那颗心脏跳动的声响,震耳欲聋。

段于渊一直到服饰店前,脑袋都还是八百万石瀑布奔流的状态。

而李以瑞换上他一周前就请师傅赶工的晚宴服、用指尖扯着完全合身的衬衫,钮扣下还隐约看得出肌肉线条的姿态,就像在原本已然熊熊燃烧的烈火上,再淋上一大桶油的感觉。

段于渊人生到此从没那么痛苦过。在更衣间里时,段于渊得用尽二十六年来所有的修行功底,才能阻止自己不顾一切,撕碎那身他亲手订做的衣服,把人按倒在更衣间里直接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