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次的探望、无数次的床边啜泣,这些段于渊都看在眼里。与其说对林瑞雪这个人有感情,不如说李以瑞对「母亲」这个碉堡形象,有着无限的眷恋。
从即使知道真相,李以瑞对林瑞雪的称呼仍没有改变这点,便可窥知一二。
「段于渊。」
李以瑞彷佛知道段于渊心中所思。他忽然搁下酒杯,开口唤他。
「你觉得……那个人、为什么要针对我?」
「那个人?」段于渊问。
「嗯,就是……把我们绑来酆岛上、还利用我父亲肉身,讲了那一堆混账话的人。」
李以瑞语气含糊、醉眼迷蒙。
「他知道我心底的愿望……段于渊,他用我父亲的身体说,要跟我、跟妈妈一起生活。他知道我想要有个家,一个真正的家。但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,连你也不曾。」
李以瑞没有看向他,只是把下颚支在矮桌上,眼神迷茫地看着远方的海潮。
「为什么他会知道呢?为什么、他会这么懂我呢……?」
☆
李以瑞就这样在矮桌上趴了一阵,有时睁眼呢喃、有时阖目假寐,最终完全阖上了眼,伏在案上沉沉睡去。
段于渊始终在他身后看着,此时才直起身。
他犹豫半晌,把身上的外褂解下来,覆在李以瑞的肩头。
李以瑞吐息平稳、唇瓣微启,双睫轻触、更显绵长。
段于渊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深吸了几口气,俯身往李以瑞的鼻尖移动,但又在触及倾刻缩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