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于渊开口,和当时同样:「我不会让他知道、不会让他为难。」
段夕若瞪大了眼。
「你在说什么,你知道你们学校到处都在传吗?说瑞瑞和你是一对,瑞瑞老跟那些人生气。他大概不敢跟你说吧?怕让你觉得不舒服。」
「但你自己想想也该知道,哪个大学男生会一天到晚跟另一个男的黏一起,连跟女生约个会都不允许啊?小瑞都被你逼到搬出段家了,你还不懂吗?真要逼他连r城都待不下去吗?」
段于渊一片茫然,他已然不大记得细节,只记得当时自己脑袋发热,段夕若每个字、每句话,都像是刀凿一样、深深刻在他心底,直戳的他鲜血淋漓。
如果不是如此,他也不会在冲动之下,对段夕若动用兹事体大的家令,还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。
虚像再次变换,段夕若不见了、十字路口也不在了,眼前一片漆黑。
他看见李以瑞坐在黑暗的一角,坐着轮椅、低着头。
那模样,应当是最近,他们因为鬼宅的案件,双双入院时,李以瑞因为电损伤,坐轮椅坐了将近一个月。
李以瑞待在他病房门口,远处是段在田离去的背影。李以瑞用双手紧抓的轮椅握把,咬紧牙关,段于渊听见隐忍的呜咽声,先是憋在喉口,而后像是决堤般,响透了整个楼层。
即使是哭,李以瑞脸上却没有泪,只是近乎发泄地嚎叫着。
彷佛一个人气到极处、又不甘心到极处,却又不知从何宣泄,叫得连心肺肝胆都抛出来一般,听得段于渊几乎要站不稳。
他往后踉跄两步,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。
段于渊大吃一惊,他回过头,和李以瑞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对着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