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往祠堂深处走了两步,四下仍无任何动静,李以瑞便大着胆子,往那些白绫连缀的方向前进。
越是往里走,李以瑞越感受到某种骚动,彷佛有什么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。明明整个空间只有他与段于渊两人,李以瑞却觉得有许多人在他身侧窥看。
这感觉令人毛骨悚然,忙跟紧旁边的段于渊。
他发现那些白绫,是为了遮挡里头的房间。房间由灰石砌成,李以瑞本以为只有几间,但他往前走了一阵子,却算不到尽头,长廊两侧加总起来,竟有数百、甚至数千之数。
而这些小房间里搁的不是别的,全是人的身体。
说是「人的身体」有些不大精确,石室里的并不是尸体,李以瑞见过太多尸体,尸体的气味,无论闻几次李以瑞都难以适应。
小房间里的人俱都躺平在床上,李以瑞大着胆子探进其中一间,这间躺的是个外貌二十五、六岁的女子,她脸色红润、呼吸平顺,然而双颊削瘦,脸色也因久未晒日显得苍白。
李以瑞大着胆子,用指尖戳了一下女子的手背,发现她皮肤十分有弹性,更不像死掉的样子。彷佛只是偶然倦了,在这里睡个午觉而已。
女子外貌姣好,其实刚才这样粗略看过去,石室里躺的无分男女,长相都十分齐整,虽然有优劣之分,但总的来都在杨思存的水平附近。
李以瑞看那女子的身侧,摆着一方牌位。
牌位上写着:『显考妣杨若拙之妻杨静胜、不孝子若愚谨立』。
李以瑞怔然看着牌位,喃喃说:「段于渊,这是不是……」
段于渊默然,点了下头,「恐怕是,杨若愚的母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