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于渊垂下视线,「生气、倒是还好。但他有些怪罪你。」
「怪罪我?怪罪我什么?」李以瑞一怔。
段于渊没有答话,李以瑞见他忽然掀开薄被,缓缓直起身来。那瞬间段于渊的眼眶、鼻腔、唇角、双耳,竟缓缓淌出鲜血来。
「段于渊……?」李以瑞脸色剧变。
而更多的鲜血来自他胸口,李以瑞见他的胸口正中央,插着一把精亮的水果刀,刀身直没至柄,伤口处胸口鲜血狂涌,染红了他的衣襟、染红了床单,染红了整间卧室,也染满李以瑞的双手。
「叔叔说,他早就说过了,我再跟着你身后跑、再待在你身边,迟早会因你而死,他果然是对的。」
李以瑞放声惨叫,他翻身下床、连退数步,但鲜血像是有生命一般,朝他的站立的地方漫延过来,他无处可躲。
「你看你,把我害成什么样子?」
段于渊神色依然温柔,缓步朝他走来。
「我做不成警察、连家督都做不了,我妈再生不出儿子来了,段家就这么被你毁了,就因为你的自私自利。」
「……不怪罪你,要怪罪谁,李以瑞?」
☆
「……李以瑞。」
李以瑞从黑暗中惊醒。他恍惚睁开眼睛,本能地把枪口往前指去。
透过准心,李以瑞和那双灵动熟悉的眸子对上眼。
「起来了,李以瑞,该办正事了。」眸子的主人说,语气毫不容转圜。
李以瑞眼神仍然空茫,那人又冷冷说。
「你要继续这样坐下去,坐到段家小道士真的魂飞魄散、连我都没办法救,那也由得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