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懿说道:“你与张汪之女是同姓,是本家,虽说表兄妹可以通婚,可涉及到本家,那便是堂兄妹了,理应避嫌才是。”
张春华一时语塞,忙补救说道:“我随母姓!”
司马懿了然于心,他感慨道:“既然秋实这么喜欢张家千金,该早些与张大人提亲才是,君子不夺人所好,我这就回去与母亲说。”
在司马懿看来,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,他本就对张家千金没什么感情,既然他知己好友喜爱,让出去又何妨?
很久以后,司马懿深深为当初愚蠢至极的自己感到懊悔。
他本可以娇妻在怀,事业蒸蒸日上,却不想到头来,为了摸摸媳妇的小手都要偷偷摸摸地耗心算计着。
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,而最遗憾的话语,便是“我本可以”。
当河内几条沟渠挖通,灌溉入农田时,已是到了秋收的季节。
“今年收成不佳,只能保军中一时温饱,也不知这外头,又有多少百姓会饿死荒野?”司马懿叹息道。
“好在新的荒地已经开垦完成,新粮食种下,待来年,收成会更好一些,”张春华宽慰道,几个月来,她与仲达走遍了河内各处荒郊野外,将能用来种粮的野地一一圈入军中。
有时候,遇到路边野狼啃食的尸骨,只觉得触目惊心,司马懿偶尔会有感而发,迷茫不知前路,转而去问张春华:“秋实,你说这汉室天下,还有希望吗?”
“如今曹公可不是在匡扶汉室?”张春华随口答道:“你们这些文人,考虑的实在太多,要我说来说,百姓们只要能吃饱饭就够了,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跟着谁,哪管这天下诸侯会如何。恨只恨征战不休,战乱兵祸无人约束,将这块本该繁荣的土地染上战火硝烟,生灵涂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