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时候的人间,应该开始下雪了吧。”琥珀色的凤眸微阖,杨毓忻似是有些困倦地一手撑着头,慢慢地说道。
他的身后,黑发蜿蜒,但其中,丝丝缕缕已然泛起了白。
林徽末怔怔地看着梦中的杨毓忻,愕然发现,梦中的挚友,竟比起三年秣陵蚀灵藤缠身的时候更瘦,随后探出狐裘的手腕根本就是皮包骨。
依旧好看,却让人心生酸涩。
白皙的手掌随意一拂,寒气升腾至大殿的穹顶,而后,化作轻雪,轻轻落下。
手腕一翻,一个酒坛子就被他拎在手中。他轻轻晃了晃酒坛,像是在向谁示意,忽地曼声道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,似是自语一般重复道:“能饮,一杯无?”
大殿之中,传来一声叹息,随后是宛如喟叹一般的轻声自语。
“看来,这一年的红尘醉,还是我一人独享了。”
林徽末霍地坐起身。
梦醒了。
窗外夜色沉沉,子时已过,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候。但林徽末却因为一个噩梦惊醒,顺带惊醒了一旁的杨毓忻。
但对于杨毓忻而言,从睡梦中惊醒不算什么,真正吓到他的却是林徽末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