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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在浴房里荡开了黑色的花。

在这样困难的情况里,因为一点小小的乐趣,纪菀还是忍不住笑起来。扒开小孩的衣服,她就笑不出来了。她本来以为这家只是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,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虐待自己亲生孩子。

章寂舟锁骨以下,被衣服遮着的地方,遍布着新的、旧的伤痕。有像是皮带打出来的、有像是尖锐的物体划伤的,有像是明显被什么东西烫伤的---大约是烟头。细小的伤疤密布于小孩稚嫩的小小身体上,显得格外可怖。

唯一欣慰的是,这些伤口都已经结痂,证明在近期小孩没有受到过严重虐待。

纪菀颤着手,轻柔的给小孩擦洗,没有去询问他疼不疼。哪里需要问呢?从他漠然的表情就可以晓得,他已经习惯了。未必从没有做过抗争,只是并没有用处---往后一定会好起来的。

过了很久,纪菀才将章寂舟洗得干干净净,用唯一一块浴巾将他裹起来。孩子太小了,浴巾比他大,被他挣扎着拉到肩膀以下之后,就需要小孩自己像提裙摆那样,提起一截。

纪菀将风衣脱下来,里头非常有特色的‘乡村风’棉布衣就露出来了。如若是穿这样的一身儿闯进灵堂里头将章寂舟出奇不意的夺出来,恐怕有点难。

纪菀没再脱里边的衣服,自己退到公共浴室最里侧,开着水龙头对准自己哗啦啦从头淋到脚,没有把干干净净的小孩又淋湿半点。

这棟破旧的出租房每一层十六户人,统共两间盥洗室,男女各一间,要在这里慢慢洗澡太不方便了。

纪菀才冲到一半,就听到了撞门声。

“砰砰砰!”

浴室的木门被又打又踹,破门哪里承受得了,咔嚓响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