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燃也没睡着，他起身接过南儿手里的药碗，喝了药之后才躺下了，膝盖处酸疼的狠了，让南儿弄了两个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，捂着膝盖，这才好受了一点，整个人在昏沉中睡了过去。

梦里，他总是睡得不安稳，半夜也冷醒了，将身子蜷缩起来，呼吸略有些滞重。

“原来真的是你，太子殿下。”

沈燃猛地惊醒过来，记忆还停留在漫天的火光和哭嚎声中，他还记得自己坐在马背上，垂眸看着被重伤带了出来的萧寰，往日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，他记得萧寰看向他的眼神，满是恨意，眼眶通红。

男儿不轻易落泪，可萧寰落泪了。

沈燃坐在床上，他低垂着头，长发散落，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，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
“殿下。”南儿听到声响走了过来，她举着有些昏暗的烛光，小声道，“这才五更，殿下怎么就醒了？”

“睡不着。”沈燃掀开被子，南儿见状连忙去点灯，沈燃却接过她手中的烛火，低声道，“我来吧。”

他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了后，这里面总算是亮堂一点了，沈燃踩在地上，南儿为他披上了一层外袍，道，“殿下还是再歇会儿吧，为了守住王爷，殿下都没能好好睡一觉。”

“能睡就好了……可现在睡不着。”他推开了窗户，外面的寒风灌了进来，沈燃昏昏沉沉的脑子才算是清醒了一点，他闭了闭眼睛，而后道，“南儿，本宫做错了吗？”

“殿下做的自然都是没错的。”南儿说道。

“那为何他这般恨我？”沈燃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，南儿也回答不上来，沈燃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，他笑了一声后，拢了拢衣服，道，“传令下去，任何人都不能在王爷面前提起关于王府抄家灭门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