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兄妹俩的婚事都没个着落,母亲倒好,替太玄操这个闲心。她有太后做主,什么好人家嫁不得?”
白渊回听说之后,吓了一跳。
他是知道太玄与顾侯的事的,自家母亲怎么又在中间自找麻烦?
他匆忙找到母亲,说:“咱们虽然是公主的外家,但公主毕竟是李家的女儿,她的婚事,皇上心中已有人选,你可千万别管闲事!”
白陶氏惊讶问道:“皇上已有定了人选?”
白渊回说:“是的,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自作主张,到时候不仅让咱们家得罪了皇上和燕北王,两面不讨好,还有可能让燕北王和皇上生出嫌隙,影响社稷!”
白陶氏被儿子一顿说,有些不高兴:“你现在能耐大了,张嘴就拿社稷来压我。我操心公主的婚事是为了谁?还不是为了你!”
白渊回不解:“与我什么关系?”
白陶氏说:“你做为长房长孙,却弃文从武,又进京军卫做了锦衣卫。族中长辈,对你早有非议,眼下是念在你颇得皇上重用,公主又亲近你,才一直隐而不提。你父亲是个游手好闲的,平日根本不管族里的事,整日在外游山玩水、诗词歌赋的,你祖母指望你接任家主之位,那到时候必有人拿这些说嘴。你若没些个外力支持,如何坐得住白家家主之位?所以,你祖母想给你求娶明媚郡主,王妃没有反对,但燕北王嫌你官职低了。咱家若是能帮世子求娶到公主,燕北王必会看在这个情面上同意把郡主嫁给你的!”
白渊回气的脸通红,说道:“我会凭我自己本事在族中立足,何用借妻子之势?我不会娶郡主的,你也别插手公主的婚事,你若听不进,我找祖父和祖母说去。”
“你去找谁都一样!”白陶氏也生气了,说:“难道婷儿说的是真的,你真的看上谢家小姐?”
白渊回心中一惊,他的确对谢知音有好感,但两人并未做任何逾矩的事,怎么母亲都知道了?
“谢小姐明辨是非、文采斐然、秀外慧中,我很欣赏她,但母亲你不要乱说,坏了人家名声。”
“看看你,处处夸别人维护别人,还不承认。她有什么好,值得你顶撞我?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志向的儿子,你们都要气死我!”
白渊回觉得跟母亲多说无益,不如直接找祖父祖母。
白家老太爷白以诚和白老夫人也正在商议和燕北王府议亲的事,见孙子气冲冲的跑进来,两人对视一眼,脸色也拉了下来。
白以诚冷冷说道:“你如今能耐了,见到祖父祖母,半点礼数也没有,也不知哪里又不合你心意,竟然来给长辈脸色看。”
白渊回压下心中的怒气,尽可能恭敬的说:“问祖父、祖母安,孙儿刚刚从母亲那里得知,二老有意替孙儿求娶明媚郡主,还要替燕北世子出面求娶太玄公主,孙儿想知道二老是怎么想的?”
白以诚身为家主,但这一年来,屡次被自己孙子质疑,心中早有不满,正要训他,白老夫人却出面拦了下来。
白老夫人面色淡淡的,指着一旁桌子上的一本册子说:“去,把这个月的账本拿过来,你既然想当家做主,那家里的事,祖母就该好好教教你。”
白渊回不解,但还是依言把账本拿过来了。
白老夫人翻开账本,问:“渊回,你可知白家每月开支多少?不算酉阳老家的旁支,只说咱们京城两房。”
白渊回答不出,家中的开支,他是不清楚的。
白老夫人也没指望他回答,直接说道:“仅上个月,咱们家开支就是三百万两。”
白渊回震惊的立在原地,没有料到开销这么大,他每月的俸禄,才三十两!
三百万两,够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吃喝三个月了!
“怎么会”
白老夫人老神在在的,同他罗列着大的开支项:“咱们家修建的藏书馆和书院十二座,每月修缮费用三十五万两;资助贡生一千五百余人,每月善款五十万两;购置书画藏品、出书立著,费用一百七十万两;族中上下一百多口人,日常用度、穿衣吃食、宴请送礼,共计四十五万两。”
念完之后,她合上账簿,说:“这真金白银流水似的花着,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以为你们这锦衣玉食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?你以为白家的名声真是靠读书读出来的吗?是靠写几幅字、画几幅画弄出来的?不是咱们几十年如一日的资助各书院的贡生,不是咱们不计成本的著书立说,士林的人怎么会唯白家马首是瞻?如今你得了公主一点支持,就想在家里做主,你有这个本事吗?”
白老夫人的语气渐渐有些不屑,在她眼里,白渊回和太玄公主,到底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