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卿锦手掌抚在腰间剑上,大拇指不自然地颤动:“我……求你了。就算是浑沌川,也不一定安全的。”
横云端详了他一会儿,神色叫人捉摸不透。方卿锦坚定又期待地回看视他,从方卿随的角度看,可以看到他紧咬的后槽牙。
“罢了。这次就听你的吧。”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横云终于开口。
方卿锦闻言一展眉头,眼里重燃希望。
“以前认识另一个人,和你一样,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,却偏偏不愿跟我走。”横云别过头,眉宇间升起一丝浅浅哀伤。他整了整衣袖,背对着他:
“后来听说他死了,凝血石被仙族人掳去,也不知他徒弟,藏锋有没有为他报仇……”
剩下的对话方卿随已经听不清了,准确地说,他就连这句话也听得不是那么真切。
在对话声仍未停下时,已有什么东西自他掌中滑出,留下串粘腻的水痕,咕噜滚到了地上。
池中锦鲤竞相去啄飘在面上的花瓣,落花又随水去,被滚动着的水车卷走。他愣愣地看着一地残花,忽然想起,这是很多年前,印血在府中种下的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他想过方卿锦的失常和自己与横云有关,可亲耳听到总是与猜测是不一样的,那种如遭重击的晕眩感,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院子的,只知道在踏入院门的那一瞬,檐下一身黑衣的方卿渊正望着自己。
江州空气潮湿,风也捎了股水汽,浸得方卿随脊背通凉。
“哥,你会走吗?”方卿随苦笑着问:“你会离开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