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天黑做什么?”
“回家,睡觉。”容苍嬉笑道,“让长舒接着惯我。”
随隐随现的折扇又敲上了容苍的脑门,长舒推开容苍整理好仪态,负手前行道:“吃也吃过,喂也喂过,该做正事了。”
一如容苍所希望的,很快就是天黑,他们沿湖走了个遍,半点障气都没感知到。
月上中天,云薄星稀,山野之中依稀传来忽远忽近的虫鸣鸟叫。长舒昨夜几乎没睡,今早撑着起来,此时已有些许困倦,正由着容苍搂在怀里打算靠肩小憩,臂膀上的手却捏了捏他,容苍自耳边小声道:“长舒,你听。”
幽沉无声的黑暗中,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。
长舒绷直了脊背,一下子坐起身,眼中瞬时睡意全无,云眉微蹙,凝神分辨着那袅袅戏声从何处传来。
容苍不那么谨慎,将长舒扶好后便起身四处走动,两人默契地没有进行什么对话,以免打草惊蛇。过了几刻,容苍将各个方向都探查完,回到长舒身边,夜幕笼罩下,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,待四目一对,二人便异口同声道:“湖中。”
如泣如诉的唱腔自湖底而起,直透耳膜。
分明是宛转悠扬的语调,若是在红楼高台,凭栏一唱,不知能引得多少宾客趋之若鹜。偏偏是这样肃杀萧瑟的夜中。
白日还一览无余的秋水湖面,此时像将湖前团团夜色拉进了湖中,皓月当空,却在湖里看不见半点倒影,犹如泼墨掩面,暗色罗织,将秋水湖变成了深不可测的一个无光黑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