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囚室以巨石垒起,严丝合缝,唯有高处一扇天窗可打进些许光亮,照明漆黑之隅。
那人依旧一袭白衣靠坐在墙边,翘着一条腿,悠然抿着水烟杆,全然不顾浑身血污。
他怅然望向明处,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。
远远见了,只有明斯年快步上前,隔着粗木栏杆拉着那人的手腕,不敢碰他身上的伤痕。
虞扶尘深吸一口气,硬是憋回了泪水,努力不去看那人曾经修若梅骨,如今却血肉模糊的十指。
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,数落道:“一把岁数了还让徒弟这么担心,你哪里像个称职的师父了……”
风长欢笑眯眯的,自围栏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来,不轻不重的掐了他的脸一把,正是昨夜被明斯年打肿的半边,火烧火燎的疼。
“世态炎凉啊,轮到小崽子来说我了~”
“你分明高兴得很!”
“是啊,高兴得很,见你无恙,我便欢喜,这个回答可还满意?”
亏得他还能说出风凉话来!
看着狼崽子生气,风长欢多年没有悸动的心脏猛地一抽,终于忆起那人左肩火烧的伤痕从何而来,也想起与之相对的自己,身上也留有那人的刻痕。
他伸出手来拉住虞扶尘的袖口,隔着栏杆送出一条发黑的红绳。
短短一条丝线,被他握在手里浸着汗水,沾染血污,可他却像捧着至宝,小心翼翼交在那人手里。
“行止,系上,快系上……白折舟蠢笨如猪,看不出我心悦何人,你可不能装傻,日后有缘再见,可得让月老把我们师徒捆在一起……这样就再也不会,弄丢你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