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者一身玄衣以金丝绣着图腾,身形高大给人以难以言表的压迫,对少年而言却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,使得从前的他时常梦想着能在那人的怀里入睡。
少年讷讷看了许久,直到那人走到池边,才想起打着滚儿的跪在池底的淤泥里,拨开面前丛生的荷花,将头低了下去。
“儿臣拜见帝尊。”
“不是说了四下无人时不必如此疏远。”
少年颇为顾忌的望了一眼方才看戏的天女们,见她们一个个识相的扭出各种姿态装作红花绿叶的背景,这才怯生生的唤了声:“义父。”
那人“嗯”了一声,很是满意。
“起来吧,去换套干爽的衣裳再来云光殿,孤皇有话对你讲。”
少年兴冲冲应了一声,比起独守空房多年才被临幸的妃嫔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可在看到被他敬为义父的人满怀慈爱抱起地上到处乱爬的小包子,不顾他一身脏污把他揽在怀里,任由他沾满泥浆的小手在自己脸上划出奇怪的脏痕,心中始终小心翼翼维护的东西似乎啪的一声碎裂了。
果然,不是亲生的,就不能得到全部的父爱吗?
少年失落的垂下眼睑,可他从未忘记自己曾身为罪俘的身份,深知这份温情是上天施舍来之不易,很快调整好心情,换了衣衫前往云光殿。
帝天遥坐在至高神座之上,擦去面上的污渍,对少年招招手。
少年默然,他生来就是驴脾气,犯起浑来任何人都是不从的,咬着牙上前,却未照着帝尊指示踏上通往王座的阶梯,跪在了距人数步之遥处。
“你是在闹脾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