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长欢抬眼,抱住俯身仰视他的人,揉着他顺柔长发,笑嗔他糊涂。
“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,心思早已被这尘世污染,双手沾满血腥,只有你肯把我奉为神祇推上神坛,我哪里配啊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便断了音。
虞扶尘抚着悄然睡在他怀里的人,目光尽是宠爱。
“公子只应见画,此中我独知津。写到水穷天杪,定非尘土间人。你若是俗人,纵然我是世外仙首,也愿为你落入尘网。你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,都逃不掉了。”
正好玄难抱着肉乎乎路过门前,听见他这话,不免心中一酸,靠在门外说起了风凉话。
“何必给他施下沉睡咒呢,让他听你这腻人情话不好吗?”
“就算他不说,我也知道经脉尽断的他挪动半分都是痛苦不堪,我要长途跋涉带他去往酆都,怎忍心他这一路吃尽苦头?”
“好似也是这么个理儿。何时动身?”
“这便走了,微之情况如何?”
“世上没有立刻见效的神药,只能尽力一试,若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,小僧会设法传信与你。话说回来,你可要带着乖儿子一起上路?”
他抱着的肉乎乎方才挨了一刀,这会儿正委屈着,见了虞扶尘便似见了亲爹,一头撞在他怀里撒起娇来,不顶嘴也不闹人了,生怕被丢下似的。
“自是要带走的,不然他怕是一辈子都长不大了。”
虞扶尘放下肉乎乎,背着风长欢起身,一扬下巴指着厚衣。
玄难只能做了伺候人的老妈子,不情不愿给风长欢裹了个严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