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深吸一口气,仰望着被山谷遮挡成一线,被阴雨弥补的长天,剑在手中调转方向,再无一刻踌躇,随一声微弱剑鸣直刺胸膛。
顿时血流如注,撕裂的痛楚令他紧蹙眉头,想堵住口中涌出的腥红,却是被呛得无力咳嗽,只靠侧卧在地减轻痛楚,艰难而痛苦的喘息着。
望着依旧沉寂,没有给他一丝回应的白虹,苍自嘲的笑笑。
看来到最后,他还是没有打动这个铁石心肠的灵魂。
莫非……真的是他看走眼了,如帝尊所说,白虹并无剑灵寄宿,只是把一文不值的凡品?
那还真是讽刺啊……
他看到青乌冲到面前,温热的手捧着他的脸,满眼忧色朝他喊着什么,似乎是想留住他流逝的性命,可他两耳嗡鸣,只字也未听进。
那一刻,他眼前闪过许多画面,有幼时捶打着老树发些牢骚的不满,有被父亲带下山去见到兄长时的悲哀,有被帝尊发掘潜能时的欣喜愉悦,更有……面对将死的父亲那时深刻彻骨的无助与无力。
如今要咽气了,他才意识到这么多年,他虽然嘴上说着庆幸父亲能逃脱苦难,其实心底……一直后悔并厌恶着没能拯救他的自己。
他张张口,想说些什么,终是没能发声。
累了,倦了。
他想闭上双眼,最后一眼见银光乍现,一道衣摆飘飞的隔世身影赫然出现在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