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我很羡慕你,你生来就有超凡灵力, 即使年幼也能拖着法华君沉重的身子走过死寂的长夜, 而少年的我那么拼命,却抱不住已死的父亲,在寒谷中哭的声嘶力竭,都没人伸手拉我一把。”
他嗓音沙哑, 身子虚弱许多,连喘几口才平复急促的呼吸。
他的时候到了。
虞扶尘没有多说什么, 沉默着为他斟了杯酒。
那人摇头笑笑, “换做是风知难, 一定是不肯小僧喝酒的。”
“我知道,所以趁他不在给你找点乐子。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不能快活,岂不是连最后一点乐子都没了?我不想你怀着太多遗憾离开,这也是我能付出的仅有的一点心意。我想如果酒到位了, 你说到痛处时就不会那么疼了。”
“习惯了, 这些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, 就算提起,也没有当初的绝望了。”
玄难仰头一饮而尽,发现这酒毫无辛辣之味,有股淡淡清甜, 分明是加了糖的清水。
被戏耍了他也不恼,低低笑着,靠在桌边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光芒,总似还有千言万语,到头来,只有轻飘飘的一句:“小僧该走了。”
“就这么走了,你一定会后悔。”
“小僧已经安排好往后该做的一切,只要你遵照小僧所说救回无棱,让他与无欲重逢,小僧就不会后悔。”
虞扶尘想拦他,话却说不出口。
他想问:为何非要托付别人,这样真的能安心吗?
玄难回眸望他一眼,便看透他的心事。